韓宏基/小龜的家

星期六早上忙著補貨.熬湯.抽空還幫小龜洗澡換水箱的水，小龜小的時候不懂又貪吃，還會吃自己的大便?小朋友都說好奇怪喔!換大的水箱是高姐給的，原本養孔雀魚的水箱太小，想起它每次吊單槓要爬出水箱的好笑模樣，明知爬不出來還硬撐?總要摔個四腳朝天，然後又再重來一次?真的超好笑的...

高姐就是不忍心看它這副傻勁，才把水箱給我，大水箱它就沒轍，但還是會弄出有的沒的怪行為，有一陣子它都怪怪的；我打開側門要進入店裡，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，它都會興奮地一直爬上爬下弄出聲音引我注意，但那一個多月的時間裡，我進入店裡它都是在昏睡?小龜不懂得冬眠，因為客人太愛逗它，它貪吃.貪玩.哪裡知道烏龜是要冬眠的動物?不過我想它大概不知道自己是一隻烏龜吧???

我曾經跟小詹提起這件事，因為他比較不迷信，也比較客觀，我們只當作笑談；互相開玩笑謔說:可能晚上有小仙女來陪它玩...

連續幾天都窩在高姐家打麻將；輸贏不管，就是圖個清靜，累了便回家睡覺；高姐家訊號不好接不到電話，回家時看到未接來電也不想回，那天去洗三溫暖時就已經下定決心，遠離才是最好的方法，愛火也要兩頭熱，我這裡斷了線，再多情也只是他一個人悶燒，他不傻，久了就冷卻了...  

原來預計初五便開始營業，但豬肉攤商說沒現宰豬肉，松阪豬肉還好，但肉燥配比因為有一定比例，用冷凍絞肉炒過後放進燉鍋會有一股肉腥味，初九又是天公生日不宰豬，盤算一下，初七營業剛好，牛肉.油雞腿.小菜.初五當天就可補貨，小菜等初七再補就可以了...

高姐問說何時做生意?打牌總會閒聊；她每次都說為什麼松阪豬肉我煮的就特別好吃?我也教她煮過，但她試過幾次就是沒那份口感?其實是火侯的問題，還有小龜醬汁的味道，像那種白煮肉要吃到覺得特別，沒有特殊的醬汁提味是不可能的...

農曆年間的台北，沒有平常的喧囔；公車上人不多，快到羅斯福路上來一位乘客，壯碩的身材，落腮鬍的臉龐，有著一股成年男性特有的滄桑；我忍不住想起陳泰奇，都已經過了25年以上，偶爾想起他，還會有著難以言喻的無奈感...

這半個多月以來，發生了許多事情?把我原本的計劃完全打亂了?原本計劃小說第4部連載完畢，把在關愛的收藏品取回，回三重南區租屋居住，找網路高手合作，把小說重寫完整，再找有意經營飲食生意的人合作洽談，不管如何，靜默退出，就是最好的結局了，至於那些不見的名牌服飾，反正也穿不到了，又有什麼好計較?

心力憔悴的情況，讓我無法把第4部寫得完整?真正的結局應該是我跟對面的互動?由於我的刻意遠離，在97年我又休息數十天後，重新營業時，他已不再來店裡用餐?

今天是102年5月30日，在經過兩年多的努力後，我察覺我的努力與善念，終究救不了我自己?我會利用我僅存的生命，寫出所有的故事，這是我曾活著的證明，為了避免無辜的人受牽累，也感謝痞客邦的格友一直鼓勵我，但我不想再讓事情延燒?我走了，就只是一條生命的結束，這也是我堅持以善面對的原則!

這篇算是第4部小說的結尾，很遺憾我沒有心力再寫下去了，97年最重要的大事，便是跟林家有關!笑ㄟ的存在出沒，一直都是弟妹與客人所好奇的事?原因便在我不管如何罵他?他仍是一直送我東西?我有時氣得故意大力抓他下體，他也毫不生氣?但他真的沒有任何男同志情結，這是心思細密的我可以確認的事!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對面的故事:

每個人的生命中，都會有美好的回憶，也都會遇到自己喜歡的對象，能否相愛相繫常相廝守，則又是另一種話題了!

96年的故事真的太多，好像怎麼寫都寫不完?我用人物篇的敘述，隨著時間進展，一一的把故事走向前方；國慶日休息一個禮拜，結束了一場美夢，開店後生活雖如平常，仍是忙碌，仍是小朋友跟我玩鬧，仍是熟客們跟我不同方式的互動，但不管如何，老闢谷的店!就是宛如一個容納不同方向族群的大家庭!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光怪陸離好笑事件:

96年夏天，為了小詹.兒子.育惠.珠珠幾個熟客，在工作上有新的轉折，還有幾個小朋友正逢大考時期，那些小朋友都是經營麵店時，隨著店的成長，漸漸地邁向考試的年紀，習慣了聽他們說學校的趣事，習慣了跟他們胡鬧，所以小朋友書念得煩了，想透透氣，總會來跟我打屁或是說說心事!

除夕夜兄弟姊妹齊聚一堂，少了母親，這是第一次我以家長的身分，要弟妹們回家過年，外甥最大的已將進入伍的年紀，平常講話嘻鬧慣了，話一開頭就知道要如何回應；弟媳個性單純.含蓄，也不知該如何插話?

弟疼老婆，要我們別欺負她老實，這點倒是真的，幾個弟妹早就唇槍舌劍慣了，接話都是跳格回馬，不懂我們的說話方式，要聽得懂得人，除非像我跟二妹這般心機靈巧，否則真的就只能在旁邊跟著陪笑!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眼鏡的故事:

眼鏡從93年開始前來店裡用餐，還不太熟悉時的他，覺得這客人就很普通，雖是榮民子弟，但一口國語講得爛七八糟?台灣話也是分不出哪兒的腔調?每次點餐都要猶豫半天；有時中午過來用餐，我正忙碌時，還要躇在那等他點餐?說句良心話:實在沒那閒功夫理他!

幾次以後，他來店裡的時間，自己做了調整；除非真的很餓?否則中午用餐時間，他來時都要過了一點以後，一方面人少了可以慢慢想要吃什麼?另一方面，最忙的時間已經過了，我也比較有耐性，對他說話的語氣；也好像輕鬆許多?

12月時，笑ㄟ突然拿了一些東西過來，說要我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就留下來，一大袋東西也不知裡面裝了些什麼?我正忙著幫客人煮麵；要他先放著，我有空再看；他在旁邊說不急啦!反正我也沒事，等你看過再說吧?

稍微空手一會；我跟他坐在玄關椅子上，打開袋子裡面的東西一看:竟然是一堆玉.水晶之類的東西，說一堆絕不誇張，至少有一兩百件以上?等級參差不齊；要挑到我喜歡的要花點時間，但還是晚餐時間，我哪來的空檔仔細挑選?

小詹遊學回國後不久，投了幾張履歷，就在一家金融機構找到工作，薪資雖不如以前高，但他也自認在景氣日漸衰退的台灣；能有這樣的待遇，已算是很好了；還未上班的日子，有空便來店裡聊天，半年來發生的種種，他聽得直嘆息；說你要是不夠堅強，可能早就垮了?問我林家那邊現在如何?我回他說:管他的!反正人在做，天在看!

兒子在碧華國小的工作，當初來店裡剛認識時，為了好面子，自我介紹是當老師；但日漸熟悉以後，才讓我知道他真正的職務是學校的電腦助教，但因為有些老師常會請他代課，所以說自己是老師也沒什麼?只是他的主管有時情緒不穩，時好時壞?連帶地影響他下班時，總會跟我談起每天學校的狀況!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老闢谷的故事:

91年開始經營麵攤，到92年正式租下自己的店面，經營宏記麵館，摸索期間將近一年，但這是最簡單也最容易上手的學習方法，我曾被中華電信三重區的某位女士，用非常不客氣的語氣說我把客人當實驗品!

聽到這樣的話，我心裡真的很受傷!如果我有惡意，那根本不用努力，只要用一般小吃的做法即可，何必耗費高成本，研發不用化學添加劑，又能讓食物好吃的方法?很多外食者都不知道，我們每天吃的食物裡，有多少是經過特殊處理?有多少蔬菜農藥殘留比例高的嚇人!所以我用的蔬菜僅有少數幾種?

當天晚上，大夥兒來來去去地，看見新的招牌，有的會心微笑，有的罵我老三八，兒子後來也跑來聊天，一聽這話，馬上接著回答:不要亂出主意了!這人瘋瘋癲癲的?哪天真的又把店名改成什麼38的!

笑ㄟ回去沒多久，又再拿了一包東西過來?我問他那是什麼；他說別人拿糖果你都收了，這是宜蘭的牛舌餅，還有一包陳年金棗乾，你這麼愛講話?泡茶時加兩顆進去，有潤喉的作用，我順手接過打開，一聞金棗的香味，便知道是好東西，先拿了兩顆含入嘴裡，果然不錯，很高興地說:這要藏起來自己吃!

幾天的時間裡，我把原本擺放書籍.CD.黑膠唱片的位置，全部清空；把東西全放回家裡，原來的空間塞進電腦桌及電腦，小詹.兒子.笑ㄟ.他們都有可能用到；店面二樓出租給人，等於套房的價錢，所有電器一律俱全，連冷氣都有，只收取8000元租金，還含水電費!

招牌工人來施工，由於街道窄小，請他們下午兩點以後才過來；他們在外面進行工作，我則在店裡熬牛肉湯，炒香菇肉燥.炸醬；一樣樣照著步驟準備，鮑魚片油雞腿拿到小菜冰箱解凍，工人還在施工，我的工作已經都完成了，拿飲料請工人喝，閒著無事，便把音樂轉開了!

兩個多月的時間，我讓自己完全放空；有時到小光店裡哈啦，有時則去拿電影DVD回來看，高姐家麻將搭子少了，我也去湊一腳，反正我盡量不讓自己去想，想我遇到的總總，那些不堪的記憶，到小宋唱片多買了一台老唱盤，再加上類比.數位轉換器，雖然花了一萬多，但那效果也算值得了。

笑ㄟ他們那些人打手機找我，我也都不接聽，我沒有心力去應付；我討厭自己要為生意，虛偽地敷衍回答，路上遇見了，仍是會打招呼，只是我好像再度把自己的心，用堅硬的外殼包裹住，我不願開口，提小楊與母親的事，那會讓別人發現，我很軟弱也很脆弱的心!

參加小楊的葬禮時，許多好朋友都到場了；10幾年前為了某件事，我跟小楊一直都膩著他喊:兄貴(A.NI.)日文發音的那位大哥；從事件發生後，10幾年來，我雖曾在成哥家遇過幾次；但都不願跟他開口說話?那天葬禮後，我流著淚跟他說A.NI.!對不起!不管過去如何?你仍是我心中的兄貴!

我忍不住心中的感傷；躲在禮堂旁邊角落抽菸，迷濛的眼中，想起過去的種種；我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像?弟妹們永遠無法了解，一度以為我與小楊是一對同志伴侶，我雖解釋過，但好像他們仍無法相信，我也不再多說，外人很難明白；我跟小楊的感情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懷?

小楊過年前回台加簽日本居留證，也曾到店裡找我好幾次，吃飯.聊天說些心底話；每次來都見到對面來店裡用餐，跟我對話總是沒大沒小的?小楊跟我相知甚久，了解怎樣的人會讓我心動?而且對面對我的態度，也不若其他熟客?小楊曾暗示我是否有什麼可能的變化?

我只記得我當時回答他:已經有三個男人，在我的手上毀掉，我沒有勇氣再碰了；而且這麼單純的人，一動了真情，絕不是我離開便可結束的!我不理他，他還不會跨界，我一碰他，他絕對回不了頭；像他個性如此剛烈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?我實在不敢想像?

開店營業時，熟客們陸續上門，很關心地問我心情還好吧?蜂窩性組織炎有沒有後遺症?我奇怪他們怎麼知道我住院的事?問清楚才明白；當天救護車來載我到醫院急診時，有許多附近的人都看到，住院時，我也會請假回來餵小龜，相熟的攤商問我時，我也都誠實告知。

好事不出門，壞事傳千里?其實也沒什麼；只是這麼多客人關心，倒是出乎我意料!不過想想；熟客也真的太多了!別說兒子.對面這些人，單是彰銀大樓就有多少?還有重新路上的幾家銀行；中山路三重行政區的公務人員，附近相熟的客人，還有動輒想到就從台北.新莊.蘆洲.八里過來吃麵的客人!

醫師會診過後，確定是蜂窩性組織炎；但很奇怪的?竟然沒有任何傷口!只有左腳膝蓋以下紅腫疼痛?由醫生安排住院，打抗生素，吃消炎藥，三天過後，已可下床走動；雖然並未痊癒，但生活起居並不受影響?我跟成哥.弟妹通電話說我的情況，他們也都前後依次來關心我的病情。

由於正逢房子續約時間，我打電話給房東，跟他說我人在馬偕住院，簽約的事等出院再寫契約書，房租的部分請他先過來醫院拿，從租房子開始說用匯款，到續租時連二樓一併承租，幾年下來，房東已改成兩個月收一次租金，與房東約好時間，拿錢給他時，意外地竟收到他送我的黑師傅禮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