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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年後營業第一天,我打電話給常來消費的建設公司,平常說笑慣了,我問他們想吃牛肉麵嗎?妹妹回我說:是喔!你要幫我們買牛肉麵,慶祝我們苦難的開始?我跟她說真的啦!大概有10碗的分量,問一下你們裡面的同事;這不算成本的?算是對你們這麼捧場的回饋!

 

妹妹說真的!你等一下,啊!對了,一碗多少錢?我回說就跟你講不賺錢的;一碗65元(大.小.價錢相同)妹聽我如此說;我在電話這端便聽到她喊著:老闆有煮牛肉麵ㄟ;總共10碗而已,大小碗都一樣價錢65元,有誰要吃?

 

電話中只聽到他們嘻哈吵鬧的聲音?也不知在說什麼?沒多久就跟我說大碗幾份,小碗幾份,問說什麼時間過來拿?我跟他們說照正常時間來拿,我先忙別的客人,不要說我有牛肉麵,否則等會彰銀.關總.他們我很難交代。

 

中正南路彰銀大樓,是中午營業時間,佔人數比例最多的大樓,雖然客層很廣,但要求我送貨的,我一律拒絕,我為了不想提高成本,增加人手,營業量增大,雖然金額會增高,但相對的我的售價也要提高,以我食材將近五成的成本,提高售價的話,至少一碗麵都要提高1至1.3倍?

 

相鄰兩家麵店,做法看似雷同?而他們客層更廣,售價或許些微不同;但客人是盲目的,不會因為你成本高昂考慮你的營生?而是以你的售價評斷好壞?健康與否是你在說?我又沒看到?好吃最重要是說好聽話;真的同樣一碗餛飩麵,我如果為提高客層外送,像這樣用香菇雞湯做湯底的餛飩麵,一碗要賣多少錢?

 

那時弟在大葉高島屋的關係很好;那裡有他們公司的分店,為提升產品層次,他們公司對大葉高島屋的配合,簡直到了無所不用其極?也因為常跑大葉高島屋,弟與他們的樓管很熟,也曾對我提過是否要進軍百貨公司?雖然能進那麼高名氣的場所,幾乎是做生意人夢寐以求的事,但我卻婉拒了?

 

拒絕的原因跟搞連鎖經營的理由相同;飲食業擴大,有許多經營成本是固定的,為追求更高的利潤空間,壓低食材成本是必然的走向,但這跟我想做的初衷競相違背;每個人都有成功的夢想?但在成功的背後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?或是違法的黑幕?我想要的成功,並不是這樣的模式?

 

況且我只有一個人,對未來並沒多大期許;養活自己算是簡單的事,賺得多只是買更多的音樂與書籍,飲食都在店裡,偶爾打打麻將;生活其實算是單純?去看母親陪她哈啦,在林家事情還未解決以前,我反而少去了!

 

在百貨公司經營,還需配合他們的活動?還有許多規範?音樂也不能像我在店裡,隨我的心情播放;並且抽成極高?以百分比計算:百貨公司直收四成,我們業者的六成,要概括所有成本(含營業稅)還需定做製服?樓管還要小心應付?稍一不慎,就要被找麻煩?

 

弟很不以為然我的想法?但我算給他聽;一碗香菇雞腿麵,我在店裡賣50元,毛利約30元以內,但以百貨公司價位:至少要高達200元!扣掉四成抽成;剩下120元,我要付稅金(公司登記.營業稅.發票稅),人事費用,還有員工特價,逢年過節還要送禮交際?真正到我手中的錢,跟我在店裡有何差別?

 

當然這也跟年紀有關,如果我只有30歲,也許會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,但走過那麼多的故事?我求的也只是一份平淡的自我;我的店裡每個部分,都是我生命的軌跡,不管是食物,環境的佈置,清潔.打掃.炒肉燥,與客人的互動及關心,每件不起眼的小事,其實都是成長經驗累積凝聚而成的!

 

在我的堅持下,弟也不再跟我談這件事情?但從來也沒人知道,從91年開始營業,到在光興街正式開店,不斷更換生財器具,不斷提升品質,一路走來,回想當初真正的投資金額,其實還不到10萬元?這絕對是別人無法猜想的事,所有菜單變化與口味調配,完全是自己尋找摸索;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客人才是我真正的老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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