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宏基/小龜的家

   楊永生居士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(池流)               插花作品集        

農曆正月初一到成哥家拜年，一群人許久未見，當然嘻笑怒罵好不快活；小楊每年也都會回台灣過年，許久未見當然會問我生意如何?老朋友都曾去過店裡聊天.吃飯，大洋突然問起小莊的事情，我也不置可否；其實小莊從我在光興街開店後，有陸續來過多次，只是我沒說出而已。

在結束與小莊的感情以後，我已經不想再與任何人有感情牽扯；小莊與我分手後，有許多謠傳關於他的變化，但我們已是不可能重回過去了，我少了他的牽絆，反而在許多事情的處理上，更無需在乎他的存在，所以大洋問我會在乎他如何的事，我根本毫無感覺!

我並未說出小莊曾在我收攤後，還藉著酒意不肯離開，對我也試著做一些事；但都被我婉拒了，我或許曾愛過他，但也或許只是寂寞，時間把許多故事都淡化了，我無力改變過往，他卻仍抱著我可能回頭的夢?在那天晚上被我拒絕後，沒多久就收到他的簡訊，要我別再與他聯絡?

小莊寫說他已找到新的愛人；要跟他的LOVE好好在一起生活?要我好自珍重；從今以後別再打電話給他?他也會把他手機號碼改掉；基!你要好好生活!看到簡訊內容時；我直覺這並不是他寫的!共同生活5年多，個性如何怎麼可能不了解?別說打簡訊，單是寫字.讀書.就是他絕無可能試著接受學習的事物!

小楊從將近20年前，為了做地下外幣買賣，到日本居住，當時我雖反悔沒陪同前往，畢竟當時的投資金額太過龐大，他雖要我別擔心錢的問題，但生意是種冒險的投資，一出差錯，誰都承擔不起；在日本住久了，小楊不僅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，還能閱讀日文的推理小說!

一個人在外打拼；拘謹內向的他，一直都不大敢與人隨便交往，為了打發時間，他找了池流的插花教室學習，沒想到原本的動機，只是單純地多與日本人接觸，擴大人際關係，讓生活範圍變廣，但學習時間一久，竟然插出興趣?甚至開始逐步取得證書?

那天大夥看著小楊參加比賽得獎作品的照片，還忍不住損他，沒想到在日本住久了，連品味.氣質.內涵都變得如此出色!大夥跟小楊建議:現在外幣生意利潤低，並且客人也少了，乾脆回台灣開花店，順便經營插花教學，像這種日本流派的作品，只要把證書掛上，隨便都有人要搶著來學!

教學兼營花店，花材還可賺錢，學生人數多了，人際關係範圍廣泛，花店的生意擴展，也是指日可待?這種正當經營的生意不做，還要堅持在日本的外幣經營又何必呢!小楊聽著大家的說法，也一時不知如何回應?因為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寫，但小楊考慮的還是金錢的部分?

那天小楊私下跟我聊過，開店需要資金，目前真的有些困難；我對小楊說如果你沒自信可以當老師，我的店可以讓你嘗試看看；比如我在店面前，貼上日流插花教學，我一個禮拜休息一天，剛好可以讓你使用，你也見過我客人的素質，單子貼出，不怕沒人報名，而且對我的生意也有良性的幫助。

我跟小楊認識近30年；他做事情的方式我很清楚，金錢上我無力幫助，但培養他的自信才是最重要的，由於學歷低，口才又自覺不好?比較不敢在陌生人面前開口；當老師的技藝他絕對足夠；如何口若懸河地解說，才是他害怕的事?類似這種小細節我都清楚，所以只能由他自己想辦法突破障礙?

(對面)的綽號是客人取的；他真正的名字蔡XX，搬來我麵店對面居住幾個月，本來都是跟隔壁麵店消費，有天不知哪根筋不對勁?到我店裡來吃飯；兩三次以後，便不再到隔壁去消費?成為熟客的模式大致相同；從一禮拜兩三次，到每天報到，不到一個多月?

混熟了以後，跟笑ㄟ.兒子.老實人這些熟客也會聊天開玩笑，雖是從國中時期便開始混幫派，但搬來時，已經在工廠上班，做的工作是送貨司機，體格健壯的他，每天搬動鐵材，絲毫不當一回事?假日還會隨廟宇出陣頭；抬慣神轎的他，寬闊厚實的肩膀，孩子般地個性，要不喜歡他很難?

但那種喜歡並不如別人想像的複雜；只是疼惜他的天真?個性率直的他，常會在下班時看店裡人數多寡?如果人多時，便先上去洗澡，從對面看的到我店裡的狀況，見人少時才會下來用餐，有時在樓上無聊，便留在店裡聊天，反正又不需我陪他?一群無聊男子自會找話題哈啦!

初二便接到他的電話?我好奇他怎麼沒留在家裡過年?問他人在哪?他說在你對面，打開窗戶就看得到我；我呼噥他我又不在家，他罵我:死老竽仔(台語)我就是看你回來才打電話，幫我煮東西啦!肚子餓死了，我笑著罵說:萊爾富就在前面，要吃什麼都有自己不會去買?

他的回答更讓我莞爾笑出聲音；竟然對我撒嬌說:只想吃我煮的東西；那種不會低頭的兄弟個性，忽然用那種口氣與我說話?不擅於軟聲下氣的人，這樣說話的方式，倒是讓我覺得訝異!我對他說:好啦!我換一下衣服，等會到樓下，要吃什麼我們再一起煮來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