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宏基/小龜的家

我叫韓宏基.今年五十四歲.我覺得我已經過了三輩子了.２５歲以前是第一輩子!

母親出生在日據時代；關於那樣的年代所發生的種種事情、是二十一世紀現在的人們無法理解底！傳統的觀念、宗教的信仰、算命與迷信、生活的智慧全靠前人的經驗；或是街坊鄰居的意見參考、讀書識字只是極少數。 加上殖民地統治的方式；母親成了無知的犧牲者；在壹歲多就被送入林家當童養媳，理由無它：因為算命仙說母親是掃把星轉世、留在黃家一定會令黃家家破人亡、無知的外婆就這樣把唯一親生的女兒送給別人、再陸續收養了兩個孩子、而母親從黃梅變成了林梅；這不僅是名字的改變、也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；

我的生父那個孤鶯命，跟我媽媽這個掃把星，就只生了我一個!到底那個家族裡面，究竟是誰欠誰?至於我媽媽為什麼沒有讀書？因為她從小就跟著種菜，然後差不多十三十四歲，就擔菜在賣!甚至在我在林家生長的那段期間裡面，我都看她擔菜到台北橋去賣、到中寮街去賣。

印象中我不缺吃的穿的，因為年紀比我大的都會呵護我；民國五十年代要吃一隻雞腿多難，但是我從來不缺?糖果.零食也是?林家在我的印象裡，跟日立公司是有關係的；所以環境還算不錯!小時候我的印象是:我真的沒有慾望?做醮發錢時，我祖母要我去揀我都不要，因為那時我不懂要錢幹嘛!六歲以前的我不懂這種東西!

我媽媽在生下我之前，她是很單純的!每天就是忙著種菜賣菜；生下我之後，年紀已經二十六歲了，生完我以後老公就不常回來??因為外面有小老婆!這是一個很大的笑話；因為如此我媽媽才學會賭搏!媽媽白天還是種菜.賣菜；以前有那種很大的銅板，有種很大的存錢的竹桶，挖個洞就可以當存錢筒，我媽媽的存錢筒有兩個，第一個是存零錢、銅板；第二個存金子；那個時候的人用金子儲蓄?

生下我以候，我媽媽的生活就不一樣了!因為媽媽所賺的錢他們已不放在眼裡?林家本來就蠻有錢的!因為我祖母當家的關係；我媽媽年輕時就要負責養家，所以她所賺的都是交回給祖母，可是等到生下我以後，好像就不用交了?所以她存很多錢，因為我生父不回家，她便會學了賭搏!在我印象中我小叔跟我小姑他們，一直很照顧我的原因: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媽媽的辛苦!家裡唯一沒有讀書的就是她，等於她就是全心全意地在幫忙照顧這些人成長?我媽媽學會賭搏以後，我生父更不常回家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?

五歲多就記得跟別人走?那是因為你的生活環境不一樣啦!住外婆家時，本來沒什變化的生活，家裡忽然多個人回來，可是在戶籍裡，我媽媽是名正言順地黃家的長女，這些住再家裡的人，其實都是領養的?以前的習俗是我媽媽已經送出去了，所以我媽媽回來人家會覺得，你要來回來分財產的!你會想說回娘家是這樣的想法？那時候已經講明白說要回黃家了。

有一個我叫她舅媽，其實應該要叫阿姨啦，阿姨的老公平常都在顧雜貨店，他都會虐待我!用言語辱罵我媽，因為他的福州腔鄉音很重，只知道都是些難聽又惡毒的話!我有一個印象很深的事:以前人作息都很早，那時候還沒有電視，我記得有電視是我國小的時候?五點多就要煮飯，那時候大家都是用灶，台灣那時還在農業社會的時代。我姨丈他們也沒有生孩子，也都是領養別人的小孩，好奇怪?所以黃家真的是很倒楣?但經過我人生這麼多歷練以後，我發覺有些事情有其因必有其果!

可是我五歲多離開林家的時候，印象中是不知道為什麼?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媽媽帶我離開林家!不知道為什麼帶我嫁給我繼父?她本來是帶我回去我外祖母那邊住!因為我生父從還沒有生下我之前，就已經跟一個舞女同居了，那個舞女有五個小孩是跟別人生的?我生父還是因為我媽媽是童養媳的關係，在我媽二十五歲才跟她發生關係，所以我很排斥男人跟我講什麼有氣魄啦；那些有的沒的?你是男人，可是男人比女人還爛!!!你非常不負責任嘛!

我的想法是:如果你在外面已經有喜歡的人，你是不是要尊重別人的權利?你明明知道；我媽媽是從小就愛著我生父的，這是我可以證明的，你可以知道那種感覺，你在外面是已經有喜歡的人，那她是一個從小喜歡你的人，如果你不愛她，你看不起她是文盲，她不會打扮，她只會種菜賣菜，我媽媽是非常一個大而化之的人，那如果你覺得她不夠漂亮，如果你覺得她不是你喜歡的，為什麼你要上她，讓她懷了孩子!!!難道只因為她是童養媳嗎？我覺得你真的很爛！我真的覺得爛!!!

一個女人無依無靠，我繼父長得還滿體面的；又是個當廠長滿稱頭的人，薪水也不錯，但我媽媽並不在乎這些，她本來只想離開林家，可是因為我外祖母這樣子對她，還有我姨丈的原因，我媽媽真的對金錢不是很在乎的，她會想說反正是我的就給，不是我的我也不要!

以前女人都有一個很簡單的觀念；反正找個老公嫁就好了!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，這樣一句話?還有一句話，嫁ㄤ吃ㄤ?反正我嫁給你，你就是要養我，因為這樣子，我媽媽本來姓黃，到林家當童養媳的時候姓林，但是林家怎麼樣對我母親的嗎?因為我媽媽沒有讀書，我出生時，我是記載著父不詳!

民國五十四年我弟出生也算是傳宗接代了!可是那時臺灣流行日本腦炎和小兒痲痺，所以我弟弟得了小兒痲痺!那是沒辦法的事，民國五十幾年出生的小孩，很多都是小兒痲痺，幸運的，就是有救起來的，但是走路還是會有長短腳??雖然我弟弟感染了小兒痲痺，但幸運的是有救起來!所以狀況還好並且還能當兵?

他是硬著頭皮，就是逞著一 口氣，因為他會覺得，這表示你是一個正常的人，你可以當兵!當完兵到社會上至少別人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你!當然他不僅是證明自己，他還要表現給把我設計賣到南昌街的阿姨，並且要讓她知道你兒子不能當兵，我就是能當兵；這個就是人性的堅強。

我的童年裡最快樂就是那半年，在泰山就只住了半年；因為我媽媽受不了，她想賭搏都沒地方賭，我繼父給她足夠錢的話，她就會去賣水果賣菜，我就去跟著她做生意。我那時還會「季碰皮」，季碰皮就是豬皮放在油裡面炸，就是滷白菜會加蝦米，黑木耳，碰皮那種很台灣口味的家常菜!所以我從小跟著我媽媽賣菜賣水果等等啦>>小孩子會覺得說那是好玩的事。

最主要的重點是>你生活除了讀書，雖然有時會幫忙做生意，卻不用下課的時候照顧弟妹，每天下課都留在學校玩到很晚，偶爾去同學家？以前的環境比較貧困，大家環境都差不多，不是去誰的家裡就有糖果吃，很習慣下課就是玩；回家卻很少照顧弟妹。三年級九歲的時候，被繼父打；那一下感覺真的很深刻?不過我印象就是在沒有上課的日子；我媽媽想要賣菜的時候，就跟著我媽去賣菜，有上課的日子我一定去上課。

以前泰山算蠻鄉下的，而三重雖不是很繁華，但是也算熱鬧的地方了，可是泰山卻是更偏遠的地方，我知道有戲院，也有那種歌仔戲台，泰山那裡也有，我不太有印象的事；陳誠的公墓是現在的新莊高中那裡!我在那半年裡面是體會到的快樂，是去抓泥鰍，跑到山上去玩，那種很多作者都寫過以前年代的生活!那是我第一次覺得，當小孩的快樂!

因為我們租房子也是四合院的地方。好幾戶人家合租，比如我們家租一間，其他幾戶租一間，小孩子多大人也很多，我根本不用擔心照顧弟妹的事情。那我媽媽沒地方跑，也沒地方去賭博?我媽媽整天就只能照顧小孩，所以我媽媽會受不了!我是只有在那半年盡力玩!!對媽媽來說:這是她的婚姻，她自己小孩子生多了，她在家裡的地位雖不見得會高一點，但沒有婆婆沒有公公，還算自由，只是在泰山那半年對她來說真的很難熬。

五六年級有布袋戲>有金龍少棒隊>有看漫畫書?那時看布袋戲，有那種流行歌曲，所以那時臺灣的流行歌曲是以布袋戲的歌曲為台灣的主流!布袋戲只要出什麼歌曲，就是變成流行歌曲。所以像命運的青紅燈.苦海女神龍，這些歌曲幾乎是國歌，但卻也因為這樣，在老蔣的專權時代，有所謂的說國語運動，如果說台語>在學校就會被罰錢!1950.60年代的人一定還有印象???

那時開始有電視機了，所以才會有史豔文的布袋戲。有的電器行會擺一台在櫥窗給你看>就是用它來吸引客人!所以我常說企業行銷，那個時候我就懂得這樣的觀念>就是櫥窗一定要吸引人的注意力，有客人才有機會。所以我在做櫥窗設計的時候>概念就非常清楚!!!吸引人要用什麼產品，你總不能用一個裸體模特兒來賣傢俱吧!而且不同的點>櫥窗主力一定要不同?精明的業務馬上就能分辨是在那家分店看過>這些都是生命過程的歷練!

那時家裡有電視，就一定有玩伴，我就可以在家裡照顧弟妹，也會按時煮飯煮菜，那時候最有名的電視卡通就是米老鼠和大力水手，就是那年代國小的生活。大概是民國六十年的時候，我小妹出生了，有人曾問我繼父對我母親好不好?很多本省人嫁外省人是因為沒有錢?我繼父是山東人，山東人本來就是比較!!!(山東響馬)就是比較霸氣!我媽媽又是那種很倔強的女人!要打架，我怎麼會打輸你?我媽媽力氣很大不認輸!

我媽媽的照片，我永遠把她放在我身邊。雖然她已過世>但這就是我媽媽；一個很堅強勇敢的女人!她年輕時是很猛的，勇猛!我的感覺是>我媽媽是不服輸的!我媽媽在我國小，我小妹出生之前，我印象很深的是，我媽媽跟我繼父打架，因為我媽媽賭搏輸錢，兩個人鬧不愉快；他們打架我做了一件事，我拿了一支掃把打我繼父!

繼父是民國零年出生；民國三十八年隨著老蔣過來台灣，比我媽 大二十一歲，所以我去查一些戶籍資料時，就很奇怪怎麼會辦認領?我們的公家機關是腦袋裡裝屎ㄚ?所以我常講壹句話，為什麼沒加入國民黨，也沒有加入民進黨，為什麼沒有黨派，因為看過台灣人的卑劣，外省人的惡劣，我全都見識過了，沒有誰是最好的，只有人性:只能看人性，你不能說哪個黨派好壞。

這是不是太離譜了? 辦認領是這個孩子是你生的，才能辦認領。可是照道理來講:根本不可能嘛!我媽媽二十一年次，她二十五歲受孕；等於是四十六年要跟我繼父發生關係才能生下我!壹個四十六歲的不會講台語的老芋仔，怎麼可能跟一個二十五歲正值青春年華的台灣女人有機會發生關係?

記得從我繼父生骨刺到無法上班，每天痛得連站立都有問題?雖然我媽媽嘗試做生意養家，但那麼大的開銷還是負擔不起!那種壓力有哪幾個人承受得起?所以她會想用睹來釋放壓力，另一方面也是錢的問題，會賭博的人幾乎都帶點投機的心理，想說試試看?也許我會贏錢也不一定?說也奇怪!前面的半年左右，幾乎是贏多輸少，而她也不貪心，每天去賭搏只要有贏個幾百塊>手氣好就多贏一點，手氣不好輸就算了!

從我繼父生病到我國中畢業的時候，我們家的開支全靠賭在支撐?國中畢業時我繼父他的骨刺好了?連榮總的醫生都嚇一跳，他說你的骨刺怎麼可能會好!因為躺床的骨刺是不可能好的，因為傷到神經，那時的外科手術也不敢開刀。因為技術沒有到那個程度?那怎麼會好？

那時他六十多歲了；其實還沒出狀況的時候，真的不能工作是我開始上國中，他躺床是三年多的時間?能夠恢復我都覺得真的很不可思議，但是真的是中藥。包括我外祖母那時手臂不能動，也吃那帖中藥，吃了兩帖就好了!只要是風濕、骨刺，全部都會好，這個沒辦法解釋的東西啊!其實那個老伯伯沒死之前有用他那帖藥的人，全都有見識到體驗到它的效果!可惜已經失傳了!!!

所以讀國中那三年，我媽全部都靠賭搏維生!那時候我算過我們家一個月要一萬五?國中二年級的時候，我媽媽覺得我這樣太累，可是不去賭搏，就沒有錢可以生活了；但是賭搏會有輸有贏!我媽媽習慣就是:那時家裡有冰箱，在那個年代有冰箱有電視機是很不錯的，但其實我們是沒有穩定的現金收入?

第一件事就是我並不排斥同性情愫，因為國中時期，正是青春期開始>有些男同學跟我相處，會有類似的愛慕，這是我從不曾體驗過的同性情誼，加上我又功課不差!很自然成為同學的焦點。而且許多女生會在下課時找我聊天，在那樣的年紀，60年代算是會被人羨慕的，有些男同學喜歡上某個女同學，也會拜託我傳達!所以我開始會有被寵愛的感覺!

國中一年級到升國二的時候，我們家開始開場!為什麼?因為有媽媽的朋友看她一個人支撐家計，加上壹些賭友的慫恿，她便決定在家裡開賭場。但是賭場要有人看顧，我的年紀還處理不了這種事情，繼父又行動不便!就有些賭友情義相挺幫我媽媽的忙。比如說今天這邊賭四色牌，那邊是賭麻將，麻將是有一個大我十幾歲胖胖的女孩子，她就很心疼我媽媽，她原本在紡織廠工作；下班後就去我們家打麻將，因為他們都同情我媽媽的遭遇。

 第二件事情就是，在那個時候我開始聽日文歌曲。1971年的時候，台灣歌手在日本發片，像歐陽菲菲、方怡珍、蔡咪咪等許多歌手。卻只有歐陽菲菲在日本造成轟動，那時候流行聽英文歌曲，像男孩子要追女孩子都要帶一個吉他，然後彈<愛的羅曼史>或是唱英文歌曲>>什麼老鷹之歌，棉花田，離家五佰里，即使英文很破，吉他也彈得不怎樣，還要裝成很有文藝氣質的模樣唱著歌，可是我覺得好俗！

為什麼追女孩子要這樣追？因為我都是…我不用追啊！我只覺得：好無聊啊！可是那時候歐陽菲菲給我的感覺是：原來音樂可以這麼的有power。因為歐陽菲菲是動感歌星，所以我那時候開始學日文歌曲。

我學日文歌曲怎麼學？ㄅ、ㄆ、ㄇ…A、B、C…注音，不是像人家請一個日文老師來教你學日文，因為我沒有錢，而且也沒時間??所以就用注音拼音的方式這樣學，雖然很土很慢很笨拙??可是漸漸的我就學會了很多歌曲，因為有太多不同風格的歌曲，所以我那時只要有錢，就去買唱片，每一首歌都學，因為那些音樂都是我不曾接觸過的層次!!

第三件事就是我上課的時候，因為我會畫圖，有時候上課老師知道我會畫圖，在國中時期測驗的時候，老師在上面寫題目，我近視，看不到題目，我都跑到前面去看題目、抄題目，老師都問我：你都怎麼畫？然後同學都會覺得好怪異喔！為什麼老師會跟你這麼好？老師跟我很好，他的課，我就會讀書。

像那個時候有個英文老師，他就是常常會跟我講漫畫的事情，每次英文考試我考一定都是90幾分、100分，國文基本上我一定至少都有85分以上!基本上，我只要有看過，連數學都可以考100分。但我都是死背的，所以我常常被老師罵說：你上次可以考100分，這次考0分？每個老師都對我很頭痛，因為「你怎麼可以落差這麼大」!

最後一件事情是我可以看到未來，但是這個未來不是某年某月會發生什麼事情，而是你下一段的旅程到哪裡，你不知道，可是當這個情境發生的時候，你知道：啊！我作夢夢過。那種感覺。 那為什麼會這樣，是因為有一次我夢見自己雙手是藍色的，那為什麼會夢見自己的雙手是藍色的，我不知道。

可是，有一天同學跟我搗蛋，我在寫東西，然後在搗蛋的過程裡我很生氣，因為我是不會用暴力的人，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去跟同學報復?所以我就把一整瓶的藍墨水倒在自己手上，然後再這樣子追著他們>然後追一追，追到操場時，我又胖胖的，跑不快，追到操場那個陽光一照的時候，追不到他們就很累，看到自己藍色的手我嚇一跳，因為那就是我作夢夢過，可是你不知道那是未來的事情???

國中畢業，沒考上高中，不久我就去桃園一個很大的紡織廠上班，那時台灣的紡織工業是我們最賺錢的行業，紡織廠有一個建教合作班，但是上課根本只是形式上的，講說是建教合作，但沒有真正在上課，他會安排你有上課時間，但上課時間根本也不用上什麼課，你讀得好不好不干他屁事，他最主要是要工作!

因為這是政府的規定，你是建教合作的工廠，所以他會安排你上課，一個禮拜可能就是…這個禮拜輪日班，他就安排你上課的時間是幾點到幾點，這個禮拜你輪夜班的話，你就是…平均下來一個禮拜上課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20個小時!而且老師也不是很努力在教，不用努力教，因為它只是形式的東西；以前本來就有這種東西，交差了事就可以了。以前的國民黨時代，62年還是專權時代，那時台灣是配合美國的，讓年輕人去工作，還讀書，然後就升級了，建教合作45年次國中第一期開始以後就有建教合作班了，這是配合政策的關係，所以這些東西就是敷衍了事，就是做給人家看的。

還記得第一次領到薪水900塊，我寄了300塊回家！後來繼父跟我講說寄回家的錢不夠，可是我如果回三重，那時都搭客運，也有所謂的叫客的計程車，就是野雞車，三重到桃園來回大概100多塊錢，所以基本上的開銷，雖然我媽媽要我常回去，但我沒有常回去，因為每次一回去就至少要100多塊左右。那時候我們的娛樂還有看電影，那是劉家昌開始大紅的時代，例如鳳飛飛、甄妮…都是那時候的歌星，歐陽菲菲都已經算是頂級、天后的人了!

在那段期間，我因為不適應團體生活，所以我不敢洗澡，不敢洗澡怎麼辦？我就是不洗澡。因為不敢給人家看到我的身體，我覺得好可怕！所以我如果有回家，其實是為了要洗澡，我是為了洗澡才回家的，所以我在桃園工作將近一年的時間，在宿舍只有偷偷洗過兩次澡。 因為宿舍洗澡是大家一起洗！